徐白走了。
向晚回医院开车，心里挺高兴的，却因为徐白那句他不会回来有些无端的惴惴不安。
到医院后还没走到停车位，迎面碰见个护士。
“恭喜你啊嫂子。”
向晚愣了下，有些脸红：“陈峙跟你们说了吗？”
“嘿嘿，这事陈医生怎么好意思说啊。”
向晚有些茫然。
又朝前一步，又来个恭喜的。
一样的说辞，眼睛若有若无的朝她小腹瞄。
向晚原地站了半响，没去停车位，去拿自己的婚检报告。
护士站的护士长暧昧的说不能等了，要早点办婚礼，不然穿婚纱不好看。
向晚握着婚检报告的手有些哆嗦。
僵硬的抽出来。
护士长的声音还在朝耳朵里钻，却变的含糊不清，断断续续。
“两个月了……还是得吃点叶酸……等陈医生回来我教他怎么照顾准妈妈。”
“我上个月来大姨妈了呀。”向晚打断，红着眼圈，茫然无措的重复：“是不是弄错了，我上个月来了，虽然只有两天，还很少，但的确来了，两个月前还做了体检，那会血常规都是正常的，怎么会呢？怎么会突然怀孕呢？”
护士长愣了下，解释：“这种情况很正常的，怀孕前期来大姨妈也很正常，这是血检，不会出错，肯定怀孕了。”
“都有谁知道我怀孕了？”
“我……”护士长支吾：“你们俩感情好，而且听说打算领证了，都以为是好事，所以就……”
“医院都知道了是吗？”
“……对。”
向晚摇摇欲坠到站不住，扶着吧台愣了好大会站直：“谢谢，我……那什么……麻烦你们不要告诉陈峙，我想……我想亲口跟他说。”
“好。晚晚你没事吧。”
向晚摇摇头转身出去，进了车里憋不住了，捂着脸嚎啕大哭。
她怎么就……这么倒霉呢？
……
徐白说要明天回去。
陆淮记挂着徐白和陈峙吵架的事，瞒着徐白去医院找陈峙，想让他先服个软，徐白是个硬脾气，等着他服软要等到地老天荒，被告知陈峙请假了，然后听笑眯眯的护士长说起了向晚怀孕的事。
开车回酒店，徐白正在收拾行李。
陆淮纠结了下，尝试劝劝：“你别闹了，就算向晚再不好，如今都怀孕俩月了，依照陈峙的脾气，俩人是肯定要结的，这个嫂子你认也得认不认还是得认，何必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徐白打断：“谁怀孕了？”
陆淮感觉他怪怪的，准确形容的话便是，有些茫然。
小声回复：“向晚……”
向晚洗完澡出来便听见了门外的动静，啪啪啪的，按打火机的声音。
这个门没猫眼，向晚有些怕，蹲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。
啪完了好大会，接着是砸墙的声音，再后向晚的门被敲了几下。
叩叩叩的。
像是午夜惊魂的索命敲门声。
向晚小声问：“谁。”
门外沉默半响：“徐白。”
向晚没想到徐白这么快就知道了，坐在床边手扣在一起沉默不语。
徐白坐在门口的凳子那，腿大张，胳膊肘着膝盖：“俩月？”
“报告是这么说的……”
徐白顿了顿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打掉。”向晚声音小，却直接。
徐白没吱声，半响后开口：“打掉了嫁给陈峙？”
“看他……愿意娶就嫁，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向晚想了一下午，就想出这么个法子，没别的法子。
“没怀孕，他不会娶你，怀孕了更不会娶你，打了孩子，婚检瞒不过去，你不好嫁。”
向晚感觉徐白说的不太对，陈峙心软重感情正派都不假，但他一诺千金，骨子里其实很硬，很有原则，他说了娶，向晚就觉得一定会娶。
但有个词其实有点戳到她了。
婚检。
不管陈峙娶不娶，孩子她是肯定要打的。
整个医院都知道她怀孕了，没缘由的打……接着人云亦云的再往前推推俩人谈恋爱的时间……
向晚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好的陈峙被这么议论。
也接受不了自己打了徐白的孩子嫁给他，这是欺负他……
太欺负人了……
向晚低头抹眼泪。
徐白沉默的看着她，半响后道：“孩子生下来吧，我家缺孩子，真想嫁人……我给你找一个好的，把你怀孕的事瞒了，不会有人知道。”
“不要！”向晚扁嘴：“不生。”
“给你钱。”
“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！”向晚真是服了他这资本主义的混账想法：“孩子不养，生了干什么？没正常的爹妈，生了干什么？我的孩子，生下来我就要养，自己搂着带着牵着教着长大！”
徐白沉默半响，开口，“你教不如扔了。”
向晚气结：“滚！”
徐白没滚，背倚着门，直勾勾的看着她：“生。”
“滚！”向晚拿抱枕砸他。
徐白滚了。
向晚一夜没睡好。
早起给陈峙打电话，对面声音特别疲惫。
“好好吃饭了吗？”
“恩，你呢？”
向晚有些想哭，手指勾着床单，一下下的，开口喊：“陈峙……”
“恩……”
“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吗？”
对面反常的沉默了好几秒，向晚心脏往下跌了跌。
陈峙道：“要等等……因为我暂时回不去。”
向晚顿了半响：“等到什么时候？”
“不确定。”
向晚沉默了，半响后笑笑：“那你注意身体。”说完准备挂，陈峙又喊了一声：“晚晚。”
向晚重新竖起手机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想你……”
向晚眼圈红了，喃喃半响：“我也想你……”
“等我。”
“好。”向晚挂了电话有些茫然。
手机按亮又按灭，按亮又按灭，半响后打开百度输入丁一诺。
很好搜。
丁一的时候就出现了搜索条框。
第一个便是丁一诺。
入眼的是张没法形容的，很惊艳的脸。
学芭蕾的。
向晚有些难受。
不是她吧，应该不是吧。
返回百度百科看家乡。
青城。
七年前入学国外舞蹈学院，任华人芭蕾舞首席，小道消息说多年没谈过恋爱，清纯又美好，是仙女的代名词。
向晚心脏跌入谷底。
情敌太过强大，这要怎么拼。
向晚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好。
隔天预约了两天后的无痛人流。
手术前一天下班回家，门口多了三个人。
徐白，姥姥，还有……杨素。
